碧青莲闻言提聚了内力,双掌推出,那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震得整个茅屋纷纷倒塌下来,岳子宁忙而伸手将叶星儿搂在了怀里,便在漫天茅草如飞絮般纷纷飘落的时候,
只听卓不凡一阵大笑道:“小丫头,很好,很好,你既已练成了‘洪荒神拳’,老夫也该去了,咱们后会有期。”那声音飘忽不定,似远还近,转眼之间,已渐渐听不真切了。
碧青莲双眸如雾,呆呆的凝视着自己那晶莹如玉般的双掌,好久才如梦呓般的说了句:“前辈已经去了……。”
岳子宁虽与“天圣老人”只是萍水相逢,可半日相处,卓不凡对二人又有传功之恩,如今乍然离去,心里实也有些不忍,此时只怅然道:“是啊,我们与‘天圣前辈’只是萍水相逢,但前辈对我三人皆是有恩,此情绝不敢忘的。”
碧青莲却抬了头去,望着岳子宁,忽然轻声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岳子宁闻言微微一愣,不由回望着碧青莲,却见碧青莲清澈如玉般脸庞上,双眸竟渐渐有些润湿了,一时心中亦是有些怅惘,直过了许久,才轻声道:“能有什么打算,还是要先上‘武夷山’,见过师傅及众位师兄弟后,再带星儿前往‘落日城’啊。”
碧青莲听了又道:“星儿身患‘三阴绝脉症,还需要去‘医圣谷’求见徐神医,我看,不如我与你们一同前往‘武夷山’,过后我们再去‘医圣谷’。”
岳子宁听在耳中,望着碧青莲,一时心中竟有些犹豫了,他不是不愿意带碧青莲一同前往“武夷山”,只是碧青莲身份成谜,她即便不是邪教中人,也必然与邪教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到时见了师傅及诸位师兄,该怎么解释?碧青莲何其聪慧的,见岳子宁眉头微蹙,沉吟不语,心内已知其意,只冷冷笑道:“你们‘天山派’是名门正派,你看不起我是邪教中人,怕与我一起,辱没了你名门正派的颜面是不是?那我走,从此再不相见。”话刚出口,碧青莲清澈的眸中,竟有些隐隐欲滴的泪珠,却强忍住,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碧姐姐,碧姐姐,你怎么走了?”叶星儿跟在身后叫道。
岳子宁想说话,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直到叶星儿从旁轻扯了他的衣袖,轻声道:“子宁哥哥,碧姐姐已经走了。”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便在此时,只听那已被碧青莲震了一地的茅草堆里忽然有人“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岳子宁也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茅草堆里竟然还藏了人,正想时,只见一光头的,穿着僧衣的胖老者已从茅草堆里爬了出来,他一边用手掸去衣服上的茅草,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已经残破不堪的酒葫芦,往嘴里不停的倒着酒,直待喝的够了,才又放下酒葫芦,从怀里摸出一只已经被啃掉一半的烧鸡,用嘴撕下一块来吃,不过片刻,那半只烧鸡已全进了他的肚里,只待吃饱喝足了,那人又将油渍不堪的双手在满是污垢的衣服上擦了擦,似乎这才注意到了岳子宁,嘴里满是唠叨的说了句:“我老人家想好好的睡个觉,你们这些后生晚辈都要来打扰,真是扫兴,真是扫兴。”
岳子宁心里一惊,忙道:“老人家,你来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那老者伸了伸懒腰,又道:“卓老头传你‘天眼通’绝技的时候,我老人家就来了。”
“哦?”岳子宁听那胖老者言语之间,竟直呼“天圣老人”为卓老头,想必二人亦是旧识,当下忙道:“那老人家为何不现身相见?”
那胖老者道:“现身相见?我老人家就是不想见到那卓老头,才故意躲着不出来的。”
岳子宁道:“老人家,那是为何?”
胖老者道:“我老人家每次见他,他都要逼着我老人家和他比武,每次都害的我老人家半天不能喝酒,我才不要见他,不要见他……。”那老者嘴里说着,忽然眉头一皱,“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又道:“不好,我的腿,我的腿伤又犯了,这下麻烦了,这下麻烦了。”说着竟伸了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在地上来回不停的翻滚起来。
岳子宁天性善良,见老者如此,自是有些不忍,忙扶了老者道:“老人家,你的腿是怎么了?可以让我看看吗?”
那老者见岳子宁此番表现,深邃的目光之中,竟露出了一丝狡黠之色,既不挣扎,也不喊疼了,直道:“你真要看,那就让你看看。”说时那胖老者已撸起了裤腿,岳子宁只见那胖老者的小腿之处,竟有一个碗口大的伤疤,并且还在化脓流血,岳子宁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老者道:“小伙子,怎么样?我老人家是不是伤的很重?”
岳子宁道:“老人家,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请名医诊治呢?”
那胖老者微微一声叹息道:“谁说不想治,我老人家没钱请医生啊。”
岳子宁心道:你身为和尚,穿着僧衣,却酒肉不忌,看来也不是什么修为高深的得道之人,嘴上却道:“老人家,你这腿伤耽误不得的,凑巧晚辈身上还有些银两,不如就让晚辈替老人家请个医生,好好治治你老人家的腿伤吧。”
那胖老者闻言抬了头去,动也不动的望着岳子宁,久而才道:“小伙子,你真要替老人家医治腿伤?”
岳子宁道:“江湖之人,一言成诺,晚辈绝不会妄言相欺的。”
“好。”胖老者大笑道:“小伙子,若你真想替我老人家治病,倒无须去请什么医生,只要有酒喝,我老人家的腿伤马上就会好了。”
“哦?”岳子宁一愣,又道:“那晚辈便请你老人家喝酒去。”
“好,小伙子,你再来看。”那胖老者说时,便伸手轻抚那受了伤的腿,说也奇怪,刚刚还在化脓流血之处,经过老者那一抚摸,竟恢复如初,全无伤痕了,岳子宁直惊得目瞪口呆,那胖老者笑道:“小伙子,这是我老人家独创的‘移形换影’之法,可不比那卓老头的‘天眼通’差了多少,待哪日我老人家高兴了,将这门绝技传授于你。”
岳子宁忙道:“晚辈谢老人家厚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