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双目已瞎,但多年精修,亦不容小视,认穴仍是极准,眼见碧青莲有难,岳子宁仓促间忙欲去救,身子刚动,眼前忽得闪过一人,杜九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手中的“判官笔”已被别人抢了去,众人正恍惚时,只听那人又是桀桀一阵怪笑,那纯钢打造的“判官笔”已被那人生生折断,抛于地上,然后那人只手一扬,一掌便朝杜九的胸口击了过去,杜九整个身子忽然凌空飞起,竟将屋顶给生生撞出一个洞来,片刻过后,杜九的身子又落了下来,已然是一具冰冷的,没有了呼吸的尸体。
再去看时,只见杜九胸口的衣服已寸寸碎裂开来,而干枯的胸前,正印着一个血红的“佛手印”,众人视之,无不惊愕,再看那人,却是一身长九尺,面目狰狞,穿着僧衣的光头和尚。
“血影魔僧。”人群中,忽有人惊叫了一声。
“不错,正是老夫。”那人阵阵怪笑,喉咙间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嚎叫之声,只手一扬,说话那人已命丧当场,那人又转过身来,将众人看了一遍,然后怪叫道:“这个小娃娃杀了老夫的爱徒,她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杀他。”
岳子宁初入江湖,虽身具“天山派”武功绝学,又得“天圣老人”卓不凡以“天眼通”绝技相授,可乍遇“血影魔僧”如此绝顶高手,亦不免心中有些发颤,不由便转了头去,望向碧青莲,碧青莲朝他微微一笑,忽然伸过一只手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他只觉得碧青莲的手掌竟传来一种彻骨的寒气,而掌心之处,亦有微微汗珠渗出,不由又抬头望向碧青莲的双眸,二人四目相对之时,他竟然从碧青莲清澈如水般的眸中,看到了一种毫无畏惧的英勇之气,不由心里一阵羞愧之色,心道:我出身名门的大好男儿,竟不如一个女孩家英勇果敢,竟然临危退缩,真是枉为男儿,心里想着,不由又挺直了身子,与碧青莲并肩而立,将叶星儿与小翠二人护在了身后。
“元成子”刘仁见得“血影魔僧”一招之间便毁了杜九,心里恼怒,加之行走江湖多年,未曾一败,不免便有些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此时忽然大声道:“‘血影魔僧’,我杜兄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杀了他,难道眼里便没有‘三武剑派’了吗?”
“血影魔僧”听罢,嘴里又是连声怪笑:“‘三武剑派’,老夫素来没有放在眼里,老夫杀人不问因由,只不过是老夫今日想杀人罢了。”
“那么你拿命来吧。”刘仁嘴里说着,忽然一声长啸,利剑已然在手,他运起“两仪太极剑法”,攻向“血影魔僧”,一时众人只见眼前剑影闪动,茫茫然似如梦幻,须臾过后,那“血影魔僧”一只手,竟生生的切入了刘仁那茫茫剑影之中,众人只听一声惨呼,继而剑影消失,刘仁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已被“血影魔僧”给生生掏了出来,“血影魔僧”一脚踢飞了刘仁,又望着那血淋淋的心脏连声怪笑,便在众人惊愕之中,竟将那心脏给生生吞入了腹中,又望着众人道:“你们今日遇到了老夫,都得死,都得死……”
众人心中惊惶,正恍惚时,忽闻空气中飘过一种血腥之气,入鼻腥臭,闻之欲吐,继而脑中便是一阵迷糊,更有人竟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颈脖,看着众人那怪异之状,岳子宁忽然想起那“血影魔僧”的弟子也曾用此招对付自己与碧青莲二人,那“血影魔手”乃是一门邪功,可以迷人心智的,当下忙向碧青莲道:“小心,是‘血影魔手’”说着,已将“烈焰神剑”擎于手中。
岳子宁话音刚落,忽听手中的“烈焰神剑”竟然发出一声长啸,须臾之间,岳子宁只觉灵台一阵清明,再去看时,只见“烈焰神剑”上竟忽然发出一阵璀璨夺目的光芒,弥漫了整个房间的血腥之气瞬间荡然无存。
“烈焰神剑”,天会开眼,剑会啸。
“血影魔僧”那狰狞的面目接连数变,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由转而望着岳子宁道:“小子,那卓老头果然待你不薄,竟以‘天眼通’绝技相授,不过你内力修为尚浅,就算有神剑护体,今日也是难逃一死。”
岳子宁望着地上,已然死去的刘仁,风大钟的等人,不由心中一阵凄惶,直过了许久,才抬头望着“血影魔僧”道:“枉你成名多年,身怀旷世武功,却如此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招致天谴吗?”
“血影魔僧”又是连声怪笑,直道:“天谴,老夫杀人,只凭喜恶,从来就不知天谴为何物,凭你小子,也配来教训老夫,你们杀了老夫的爱徒,老夫现在就送你们去地狱,陪我那爱徒。”言罢又望着叶星儿道:“还有这个小娃娃,只要你们肯交出‘神魔创世录’,老夫便留这小娃娃一条命。”
岳子宁,碧青莲听了,皆是心中一愣,碧青莲道:“‘血影魔僧’,你那徒弟,就是为了得到‘神魔创世录’这部书,才被‘天圣’前辈所杀,原来你也是为了这部书而来。”
“血影魔僧”道:“当然,得‘神魔创世录’者可得天下,只要老夫得到了这部书,练成书上的绝世神功,老夫必有一日,当再回中原,让天下群雄以臣侍之。”
“血影魔僧”一言至此,那原本狰狞可怖的面上,竟忽得又增添了些残忍暴戾之气,岳子宁,碧青莲二人见了,皆暗想:别说我们没有这部上古奇书,便是有,也不能让它落入你这个邪魔歪道手中,一旦被你习得书上的旷世绝学,那天下英雄,中原武林,可不得生灵涂炭吗?
二人此刻心意相通,一念至此,不由彼此对视了一眼,碧青莲道:“别说我们没有这部书,便是有,也不能交给你这样的邪魔歪道,你别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