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女生的声音很甜美,小杰多涣散的双眼追寻着声源望了过去,刚醒来的他还处在混沌当中。
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声如其人吧。
小杰多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能赞美那少女的词汇,他有些埋冤自己早些天为什么没有认真学习。
他又呆看了半天,猛的打了一个一个激灵,想起这不是那个胖混混让她去引的那个女牧师嘛!?
他用手撑着地,忙沿着墙退去,一脸惊慌的看着那女孩。
她的正脸要比昨天小杰多看到的侧脸要好看的多,看到小杰多的惊慌时发出的微笑,足足让小杰多愣了几秒。
他赶紧看了看四周,这已经不再是那条小巷了,而是在一个小杰多无比熟悉的地方——他母亲的旅馆里,一个满脸胡子的高个大叔正坐在她旁边。
“妈妈...妈妈!?我妈妈...!”
小杰多慌忙的又靠了过去,本想用手扯着她衣服问,但看了下又没有好的落手点,慌乱的双手只好抓在自己的裤管上。
薇薇安始终微笑着,并没有先回答他,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顶,安慰道:
“她没事,不用担心”
小杰多的心中莫名“趟”过一道暖流,稚嫩的脸庞表现出上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如释重负的神情,同时,又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愧疚当中去。
薇薇安当然是不知道小杰多曾经被强加着要做什么事情,连这小孩就是小杰多这件事情,都是来到这旅馆后从老板娘的惊呼才知道的。
知道的自己曾经要干什么的,就只有小杰多自己而已。
薇薇安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伍德,示意他赶紧找点事情让自己开溜,她本身就不是很习惯哄小孩子,只不过想着如果让伍德来安慰他的话,估计得尴尬死。
“咳...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伍德假装咳了咳,顺手敲了下身边的木门,只见门居然自己打开了,然后从门缝里探出一个人。
是老板娘,也就是小杰多的母亲。
原来她一直藏在门后面,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扭捏着不敢进来,她一直以为是小杰多讨厌了自己才离家出走,和小混混厮混,直到她看见自己儿子身上的一块块淤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伍德招招手,示意薇薇安赶紧开溜,而薇薇安也假装意外的点点头,实际上开溜的速度比飞的还快,一下跟着伍德走出了那对母子所在的接待厅。
“回房休息吧...接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伍德说道,转过头去走上连接着二楼的楼梯。
接待厅里,应景的传来那对母子相拥在一块的喜极而泣声。
伍德和薇薇安相视一笑,接着走上一个螺旋而上的别致楼梯,来到了这坐小旅店的二楼。
“呼~”
薇薇安轻轻吹掉指示牌上的灰尘,顺着指示牌找到那间老板娘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一如他们来到这所常看到的那样,这地方不像是常有人光顾的样子,许多房间的门把手甚至覆盖着薄薄的灰尘。
伍德先一步走到门把前,用手搭上那个被擦拭得铮亮的门把。
“咔嚓”
清脆的开门声响起,不过开门时还是会发出阵阵的木板挤压声就是了。
屋内的场景并没有让她眼前一亮。
这比卡恩镇的旅店要差的多了,要宽阔不宽阔,要明亮也不明亮。
算是普通吧?
“呜....”
薇薇安想起老板娘曾经说过,因为时间的关系,她来不及清空其他的房间,只将这一间打扫到可以住人程度,光是搬出堆在这的货物,就让她忙活了一天。
她将挎包随意的摆放在床对着的木椅上,一下坐在软绵绵的床上,也管不着另一间房间长什么样了,决定先下手为强,以示对这房间的主权。
毕竟房间里还有个男人,直接瘫在床上还是太放飞自我了。
空气倒是一下安静下来了,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与伍德的视线撞上了。
“呃....”
伍德挠了下后脑勺,又走到隔壁的一间房间门口,换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与其说是旅店,倒不如叫仓库要好一点,连本来是卫生间的地方都堆着货物,刚刚好只留下一处能让人躺下的位置。
不过也难怪,这的生意又难做的起来,平时光顾的都只有熟客,而且数量越来越少,老板娘为了让这件充满了自己美好回忆的旅店能活的久一点,早就把那些住人的地方全租出去给隔壁的几件酒吧和旅馆当仓库使用。
“呃...你先休息吧...”
伍德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窜一窜的,对着已经走出房门,看到了伍德那间房状况的薇薇安说道。
“啊?这房间你怎么睡啊?”
薇薇安一脸不解,但也没有万全之策,难不成还让伍德和自己睡一间?
“没事...一样的”
伍德倒是没意见,缩着脖子跨进门框。
说起来,她的行李还堆在丹那呢,包里也只带了少许几件的用于更换的衣物,虽然拜当地的气温所赐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
不过一个女孩子家的,接近一天不进浴室,实属脏兮兮的,但她已不再为此担心,毕竟浴室里的大浴缸她已经开始提前放水了。
“呃...那我先...整理一下装备了?”
说着便回到自己房间去,这几天累积下来的疲劳早就使她浑身酸痛,随便脱下鞋子外套就坐到了床脚出。
说是要整理,实际上也没什么东西要弄的,挎包来来去去也就些随身的衣物和空药水瓶子。
女生必备的物品都整齐划一的放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包里。
总体来说,要做的就只是丢掉空瓶子而已。
她又出去看过一眼伍德那边的情况——他已经脱下了铠甲,在整理着自己的腰包,说来神器,他的铠甲哪怕是离开了佩戴者,都是保持着人形的,只是那簇金色的翎毛消失不见,应该是被头盔收了进去。
她也不想管这么多了,匆匆小跑回房间,锁死了房间门,嘴里哼着小曲,走进浴室里。
伴随着她解开衣服上的最后一个纽扣,厚实的牧师袍子便做出自由落体运动,划过她白皙的肌肤直至垂落地面。
接下来的步骤就不细说了。
不得不说的是,年仅十九来岁的她,却拥有着一副大部分女性都嫉妒的丰满身材,光滑白皙的背部在淡黄色的灯光下透出淡淡的红粉,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要不是那件如枷锁一般厚实的袍子以及牧师教会的存在的话,那些在她第一天来到卡恩镇便盯上她的男人们,但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不过,前提是他们能战胜身为下届候选大祭司的她。
她随意的将纯白色的毛巾捂在胸前,一手提着洗漱用品,跳蹦着走向盛满热水的木质浴缸。
这时浴室里已经充满了水雾,朦胧的水气凝在镜子上。
她用手抹了抹镜子,半跪了下来,开始摆弄起自己的头发来,这一下便弄了好久才站起,矜持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木制浴缸旁的小凳上。
让温水从头淋下,暖意席卷全身,积累的疲惫仿佛被冲掉了一大半。
她期待的重头戏可不是这个,又是几盆温水灌顶,感官似乎变的清晰起来,便站起身来,用脚尖触碰冒着白烟的浴缸水面,只见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浴缸边缘就如池中水波一般起伏不定。
她逼迫自己很快的适应了水温,迫不及待的将全身浸入水中去。
较为挤压的浴缸里,水位上涨到她的锁骨处。
“哈~”
薇薇安惬意的依偎在木桶边上,任由棕色的长发漂浮着水中,学着东方人将毛巾铺在额头上。
抛开这木桶本身的窄小不说,让自己的身体放松着浸泡在这温热的水中。
这感觉实在不错。
“伍德....先生吗..?”
薇薇安自问道,这几天下来,遇到的事情可真算是挺神奇的了。
想想发现,自此去到卡恩镇后,破事就像蝌蚪早妈妈一样连连来到。
她这样想着,想把事情不好的发展全怪罪在什么东西上,随便挪了一下身子,让她被压着的尾巴脱离开。
浴室里的浓稠的水雾和昏黄的灯光使她彻底放松下来,捧起漂浮在水面上的乳白泡沫。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不禁是有些迷茫,自己当初居然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而离开家门的嘛?
虽然确实有着挺开心的时光,但以后呢?将来呢?
回到家中,享受贵族待遇固然是好的,但是她一想起自己会被家族许配给一个她不知名的陌生贵族,或者被强逼着加入什么勇者团,她就反觉得现在的状况还不错,至少还有个挺听她说话的家伙在陪她。
浸泡在暖水中的羊尾巴稍微摆了摆,托起一块浮在水面的泡沫。
而自己又将以非人的形态生活多久呢?一个月?一年?十年?
“呼~”
泡沫从双手中被吹到半空中,幻化成满是胡须的脸。
她笑了笑,侧着头,依偎在桶壁,将半个脸浸没在淡绿色的热水中,心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