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

难道自己放错了，那不是盐而是糖？这样想着，姬明尘撕下一小块为陈晨’精心’调制的兔肉放入嘴中。

瞬间他的五官几乎挤到一起去，一口吐出才咀嚼了几下的兔肉，剧烈的咳嗽着。

“水，快给我水！齁死人了”

姬明尘一连吞下好几块陈冰菁递过的冰块后，才勉强缓过劲来。看着已经吃了半只兔子的陈晨，竖起大拇指

“师傅，你够狠！”

陈冰菁含笑看着这一切，不由想起之前索菲亚还在时，自己也曾做过类似的恶作剧，结果陈晨也是如此泰然，看来他真的是有些口味独特。

夜间，身体尚未痊愈的姬明尘躺在陈冰菁搭起的简易树屋中早早休息了。

文莱·约克虽然没有进行什么训练，但白天对于魔法的探索也让他的精神变得有些疲惫，靠在蜷缩做一团宛若毛毯的炼狱犬身上熟睡过去。

而陈晨坐在一棵树上背靠大树，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空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看见对方露出这样表情的陈冰菁，心中浮起诸多疑问，艳红的嘴唇几次微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抬手造出一座冰屋走入其中。

不知是因为有山岭巨人的气息残留，还是陈晨的存在。这一夜，陈冰菁他们睡得很安稳，没有一只危险种前来骚扰。

“我先说好，要是承受不住了不要逞强一定要说出来，不然精神崩溃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陈晨看着眼前的陈冰菁和文莱·约克严肃的说道，至于姬明尘经过一夜的休息，原本足以让他躺上一段时间的伤势已经痊愈。此时正嗷嗷叫着在森林间继续上演着人狗追逐大战。

“我们明白了。”

看着准备好的两人，陈晨气势陡变不再是个有些秀逗的青年，而像是一头逐渐苏醒灭世凶兽，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喷涌而出，饶是两人早有准备也是腿脚一软险些跌倒。

“这样就不行了吗，我还没开始呢！”

陈冰菁内心一个月来压抑的情绪不知为何会在陈晨几句简单话语下被挑拨而出，愤怒、焦躁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挺直了腰背。

不知是否和修行魔法有关文莱·约克的精神出乎意料的坚韧，在第一波冲击下调整得很快。

不过正如陈晨所说这只是个开始，一缕缕暗红色的雾气从陈晨体内弥散而出笼罩住两人。

暗红雾中的两人只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发自骨子中的寒冷，思维都几乎被冻住了，难以思考现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诸多敌人海族、恶魔、危险种.....

半小时后

“该死的怪物，杀，杀，杀！”

雾气散去，陈冰菁怒吼着向前踏出一步寒冰瞬间蔓延出上百米形成了个冰雪世界。一旁的文莱·约克则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浸湿了外套，瞪大双眼微微喘息着。

“够了，已经结束了”

听到陈晨的声音，发狂的陈冰菁脚下升起无数冰柱朝他射出。陈晨轻叹口气，同样朝前一步踏出，寒冰还未接触到他身体就纷纷碎开，陈冰菁也被受到些许冲击倒退出几步。

紧接着，陈晨闪身到还想攻击的陈冰菁身后，一记手刀切在她的后颈，双手接过她倒下的身体，看着地上虽然有些虚脱但意识还算清醒的文莱·约克赞许的点点头。

陈晨营造出的幻境除了各种敌人外，剩下的就是两人心中最为恐惧不愿面对的回忆。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两人都成功的突破了自身的极限。换作平时的陈冰菁，绝不可能瞬间造成这么大的攻击范围。

而文莱·约克还保持了意识的清醒，说明在这条路上他已经走得比陈冰菁更远了，没想到外表文弱的文莱·约克内心却远比一副冰山美人范的陈冰菁要坚韧得多。

“小冰？小冰？”

看着不断呼唤自己名字原本端庄的面容上交织着恐惧与焦急的妇女，无数原本深埋的记忆又再次浮现。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爸爸呢”

身穿白色连衣裙、头发被精心地绑做麻花辫的小女孩被妇女拉着随拥挤嘈杂的人群不断跑动着，妇女眼底流露出一丝悲痛，却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

“爸爸.....出差去了，暂时回不来了。我们先去找个漂亮的地方等着爸爸回来”

小女孩歪着脑袋，有些不解的开口道

“我们走了，要是爸爸回来找不到我们了怎么办？”

不过这一次妇女没有回答小女孩的疑问，因为前方本来嘈杂不已，时不时发生辱骂斗殴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数头怪物挡在了前方，人群安静一瞬间后夹杂着哭喊怒骂朝后退出，不少人被推倒在地，哀嚎中被慌乱的人群践踏着。

人潮中妇女一时没有抓住小女孩的手，消失在人潮之中。小女孩看着四周拥挤喧闹，怒骂哀嚎祈祷交织的世界也忍不住哭喊起来。

“妈妈！妈妈！”

等到人潮散去，小女孩终于在尸体横成，地面被鲜血染做深红宛若人间炼狱的角落中找到了她的妈妈，不过却是在一头危险种的嘴中，鲜血染红了衣物仅残留一丝意识的妇女看见了惊慌失措的小女孩，

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什么，血液却不断从喉咙中涌出，这时旁边的危险种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一口将妇女的半边身体撕碎吞入腹中。

“啊!!!!!!!!!!!”

“冰菁姐，没事了”

看见一脸关切的文莱·约克，陈冰菁摸着眼角残留的泪水反应了过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境勾起了自己对往事的回忆，做了一个久远的梦而已。

可为什么泪水还是忍不住的要流出呢，当时在那种状况下妈妈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

夜幕的篝火旁，眼泪无声地从眼眶中满溢而出滴落的陈冰菁想不出答案，只是打从心底地厌恶痛恨着怪物，痛恨当时以及现在依然弱小无力的自己。

同样经历了幻境的文莱·约克，默默地用干净的树叶装了些陈冰菁多半不会吃的食物后，坐到一旁没有出声，而是任由对方发泄着。因为对方是怎样的心情除了当事人外，无人能得知。

认为自己能开导对方，无异于对着身负重伤倒下地上的人说着站起来加油你能战胜它之类的话，不过是自己的狂妄自大与自我满足罢了，有些事也只能让她自己走出来，别人是帮不上忙。

而坐在树上的陈晨，明明面无表情眼角却有一滴眼泪滑落，伸手拂去泪水的陈晨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低语道

“原来这就叫做悲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