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阴郁,苁蓉,幽暗中带着丝丝冷淡的气息。风不时的吹来,苏如言不禁打了寒颤。虽然很有心机的记住了过来的路,可是…她环视一周,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路了。
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太监冰冷的尸体。苏如言不由的有些害怕。她的呼吸声忽然变的沉重,她的耳朵也因此变得更加的敏感。
坐以待毙?还是想方设法的离开?
苏如言在思考中后退几步,她紧紧的挨在周围的树木旁边。仿佛大树可以给苏如言带来安全感。
风在苏如言的耳朵边呼呼的吹着,而苏如言感觉了风的动向,她甚至听见了却听见了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她闭上眼睛,把心放空,耳朵细细的在风中倾听着。
有树的呼吸声,有鸟的鸣叫声,有沙沙的林叶飘落的声音,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它混杂了太多的东西。苏如言虽然没我听清楚,却还是真实的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仿佛那个东西就在苏如言的脚下,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以苏如言为中心的,仿佛所有的俊秀之气都会汇集在苏如言的身上。那种感觉…很奇妙!
“苏如言…”苏如言在隐约的声音中听见了不清楚的呼喊声。那声音很飘渺,却如此的真实。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苏如言,亲切带着魅力。这让她想起来一个人来。
那就是她的母亲,长孙荷姑。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母亲微笑的样子,她曾经无数次的渴望着,梦中那个人的怀抱,她是多么的期望,在睁眼时,可以看见已经思慕已久的人。只是那是渴望,是幻想…
可是,今日,这里。苏如言却真实的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随着声音进去了苏如言的脑海。母亲,母亲!苏如言不知道自己在心里将她呼唤了多少遍。
“苏如言…如言,笑一笑…”声音悠长,却如此的温婉,那是慈母的声音啊。苏如言望着四周,她真的望眼欲穿,她渴望着母亲,母亲的呼唤,母亲的怀抱。“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苏如言的心情早就是无言可拟的。如今,只是一声的呼唤,就让苏如言沉睡在心里的柔软和对荷姑的渴望全部倾泄了出来。
风中,凌乱着苏如言的声音,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母亲,她红着眼睛在无数的瞬间中,寻找母亲的踪迹。只是,她只能听见她的呼唤,却看不见她的身影。那淡淡的声音,拉着怅惘,一遍一遍的呼应苏如言。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你为什么要丢下如言呢?苏如言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即使她知道荷姑可能是假的,即使这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言你一定要原谅母亲。”风中传来悲凉的萧瑟,声音忽然破碎了,就如同铜镜一般被外力摔的支离破碎,声音断了。而苏如言却还是痴痴的凝望着什么。“别走,别走…”
风停了下来,苏如言早已经泪流满面了。那如同往日的美好,早就烟消云散,留在这里的只有怅然若失。她忽而无力了,倒在了地上。
苏如言伸出自己的手,她似乎看见了荷姑,看见了她向着自己伸出手来。只是苏如言颤抖着手想抓住她时,荷姑却消失了。“回来,母亲,回来!”
苏如言无力的在嘶吼,风忽然大了,加剧着轰隆隆的声音,天色忽然也变得可怕起来,风倾云墨,残云涌动。
轰隆!一阵雷打在苏如言的周边,苏如言大惊失色,可是她却不想动。她完全沉迷在刚才的悲伤之中了。
“醒醒!”景西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苏如言。那个太监还是很有本领的竟然给自己设下一个屏障法阵,害得苏如言和景西分开了。
景西用最快的时间解决了法阵,他发现苏如言不见了,又提心吊胆的四处的寻觅她。若不是手中的罗盘振动,为景西指明了方向,景西真的害怕找不到她。
“你一定要好好的。”景西抱着无数的想法,却一直坚持这一句话。他相信苏如言没有蠢到那种被人宰割,还无动于衷的地步。
功夫不负有心人。景西找到了苏如言。而她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景西看着苏如言一个人自言自语,看着苏如言痴痴的凝望着远方。
那种样子是景西第一次看见,那种眼神柔软悲伤却依然很坚决。苏如言的眼眸在一次亮了,然后黯淡了。景西关注着苏如言这种不正常的神情。
苏如言偶尔看向景西这里,可是她却看不见他。景西甚至很多次的呼唤她,只是徒劳无功。而苏如言的表情和表现,值得景西怀疑了。
到底是什么。皇后的目的在于苏如言吧,言灵者的威胁。倘若是景西,他定然会杀人灭口。但是拥有更好的方法,皇后可以让苏如言在痛苦中死去。
这么站在皇后的角度,景西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知道苏如言陷入了阵法之中。这种阵法能让人不知不觉陷入一种幻想之中。而那个幻想就是人们心里的渴望或者害怕。它能让人死在醉生梦死中,也能让人死在生离死别的痛苦中。
很显然,苏如言中的是后者。只是景西不善于阵法的研究,他更加的不会这种高级的阵法,看着苏如言悲痛欲绝的样子,景西心里忽然有了一块大石头来。它死死的压住了景西的心口。
“苏如言,醒一醒!”景西呼唤了多少遍,可是苏如言听不见。景西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苏如言死在阵法中嘛?不,他不能。他才刚才找到苏如言,他还有伟大的事情没有完成。
于是,景西借着罗盘判断的阵法虚弱之处的位置,他硬生生的闯入苏如言的悲伤中。
轰隆!阵法里的世界,是黑色的一切。天中飘落着雨滴,电闪雷鸣。苏如言则是蜷缩在一个角落哭泣着,无助的呐喊着自己的母亲。
景西有意识的看了看雷光的方向,在稍稍的调整了自己的气息的同时,他走到了苏如言的身边。他轻轻的呼唤着苏如言的名字,他伸出自己节骨分明的手,他伸出了他温厚的手。“苏如言,起来!你要废物到什么时侯!”
苏如言,一定不要再幻想中迷失自我啊。景西在心中牵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