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言回到屋子里,画师也已经准备就绪。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画箱,又从里面取出一块约莫四十公分的楠木画模样来。
丹青作画自然是在丝绢上画,但是每一张丹青背后有一个漂亮的画版模做为点缀,丝绢放其上,随后在覆以丹青色纸一层。这种画法可谓是双层画法。画不仅在丹青色层有,就连丝绢上也有。
应着画师的要求,苏如言端坐在一张青黑色的藤椅上。藤椅上有不大不小的花朵装饰,苏如言乖乖坐下。若不是刚才苏宁和安夫人欺人太甚,她自然不会答应画师的要求。
要她乖乖坐在此处,可以说是痴人做梦的玩笑话。苏如言并不是很情愿,但是画师有意,她又不好辜负了一番心思来。再者,这丹青之作委实太贵重了。
“女郎可有其他颜色的衣服?和丹青色相配,最好明艳一些,但不可太或许鲜亮。”画师皱着眉头,似乎无从下笔。
让他作画其实简单,信手拈来便好了。可是一副上好的作品,又怎么能是信手拈来呢?太过于草率了,还浪费了自己的心思。
其他衣服…苏如言瞧了瞧自身一色淡雅的白色流玉捻花衣裳,这颜色太或许繁杂,确实不容易上色,再者颜色太淡了,陪着丹青色可以说是,太或许庸俗。
“不知道暗红色是否可以?”苏如言脑筋一转,父亲不是为了苏如言留下了一匹上好的暗红色布匹嘛?她不是做了一套流仙衣裙吗?那件衣服苏如言甚是喜欢。不如就它了…
画师冥想一下,暗红色和丹青的颜色是一对阴阳调和的,而且它们色差不大,作画唯美。“女郎,就暗红色吧。”画师提笔说道。
苏如言点头便换上那一身暗红色的衣裙。她从屋子中走出来时,画师停止研磨墨汁。
苏如言莞尔一笑,如和煦的风。那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倒显示出来苏如言的贵气。苏如言本就是白皙的皮肤,而暗红色又恰恰映衬了她的肤色。
她脚下生花,款款走开,坐在藤椅之上。那眉头点缀的红色印记,仿如是上仙界下来历劫的仙子,婀娜多姿。
她随心坐在藤椅上,画师不说话。却把她那随意的东西记了下来,寥寥几笔,画在了丹青纸上。
画师作画的过程还是比较漫长的,苏如言独自坐在那里好生的无趣。她抬头望望,似在寻找什么。眼眸一暗,她又低下了小脑袋来。
总归到底,苏如言还是很配合画师作画的。全程她都敬业的保持一个动作,只是后来苏如言睡着了。画师完成了丹青之作却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只能带着杰作离开了苏府。画师将丹青之作精心包装,双手送上了清风楼上。
清风楼的雅间天一阁,男子临窗而望,他右手端着琉璃盏的酒杯惬意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主人,画师已经作品送到了。还请你过目。”季明恭敬的敲门,进来端端的跪在地上,而他手里则是捧着一幅刚才画师送来的丹青画作。
景西点点头:“放下吧,我知道了。”说着端起来琉璃盏抿上苍一口的美酒来。世人相传琉璃盏是天下最奇妙的酒器,能够让倒入其中的美酒变得香甜冰凉,但在景西认为,这琉璃盏的效果不如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他那一身暗色的衣服并没有换掉,季明倒是恭敬的奉上一幅画,那丹青是按着景西的要求作的,画中那抹淡淡的薄荷味道轻轻的飘入他的口鼻中。
此生都会难以忘怀。我愿你像薄荷一样,散发着冰凉。苏如言,你可是知道?
景西转身走到画前,他那手指轻轻的点在丹青鎏金框上,那双眼睛不流露什么表情,却把画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画中的苏如言随心的坐在藤椅上,她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和景西身上的是同款。那高雅的贵族气息随之而来,好似这人儿也是从仙界下来的散仙,不过这位散仙似乎喜欢胡罢了。
苏如言的眼神向上观望,画师抓住那一瞬间的神采,将它画在纸上。似乎苏如言是在寻找和等待着什么,听闻银河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那是牛郎和织女的传说。而画中的苏如言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个传说。
这一身的暗红色,和景西极为相配。景西嘴角散开一抹笑容来。“最近是不是要举行科考了?”
季明点头说道:“是主子。”看着主子脸上那抹微笑,季明心里更加的震惊。这苏府苏如言的身世他和羽嫦也是调查过的,苏如言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倘若说起来,苏如言的身世可谓是被搁置很久的水果。从小因为母亲是妖女而被人带上了定义的枷锁,她甚至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什么会死。这样的身世能够混到现如今的地位。也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吧。
羽嫦和季明并不认为苏如言是一个多么绝世的美人,但是这一幅丹青却让他们两个人震惊了。这简直是画中的仙子啊。怪不得殿下会如此的倾心于她,因为她的眼眸真的很干净。简直是一尘不染。
“那替我安排一个身份,这一次我要在灵国好好游玩一次。”景西让季明将丹青包藏好。
这里的科举考试一共有三等,一是乡试,二是会试,三是殿试。乡试考中的人叫做秀才,会试考中的人叫做举人,而殿试考中的人叫做进士。会试的考官是礼部,礼部向来负责祭祀,礼仪和科举的考试,这一次也算是接近一下礼部尚书吧。
景西并不需要在科举中考中什么,只要安排一个好的身份,他就可以直接接近皇帝了。这样是不是对苏如言有利呢?景西不禁眼中又是一抹暖心的色彩,很快有沉陷在黑暗中。
“主人,那姓名?”季明大概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想法了。他和羽嫦调查了很久,关于景西下的关于苏如言母亲的故事,线索就是断在了礼部,也怪不得苏如言会拼尽全力也要留在礼部了。
景西继续端着琉璃盏,这一次他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就白涯吧,我的字。”
书生白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