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谈心

“是谁？”江傲枫大喝一声，还没等他走过去查看，这个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一身紫色长裙，正是江傲晴。

“傲晴，你……你……”江傲枫顿时说话开始不利索。江宁也一时间六神无主了，这位傲晴小姐的脾气，他这么多年来，也见识过不少。

“什么骨灰？你说天哥他？”江傲晴失魂落魄的看着两人。江傲枫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的插了一刀。

“傲晴，你听我说……”江傲枫结结巴巴的想安慰他，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们俩告诉我，天哥他究竟怎么了。”江傲晴的话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好像花了极大的力气才从齿缝中挤了出来。

“傲晴小姐，你要节哀，傲天他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江宁想了半天，知道这件事再也藏不住，索性就说了出来。

“天哥……他就这么去了？”江傲晴突然苦涩的一笑，眼泪慢慢的掉了下来，但是由始至终，她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江宁将那封信掏了出来，递给了她，她失魂落魄的接过，然后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小心。

江傲枫伸出双手，死死的揪住自己头发，无比痛苦的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我一直在害怕的这件事是如此可笑。他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要带走一个人的心，你说呢？”

江宁没有心情听他讲这些，走回自己屋子，拿出了一坛酒，独子喝了起来。

雪花飘落，渐渐在地上铺起一层地毯，江傲晴站在武场上，白雪已经在她头上肩上堆上厚厚一层，他恍若未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当年，江傲天又和他一起在武场一起修炼，他的音容笑貌，恍如昨日。

江傲枫藏身武场边的竹林后，瞧着这一切，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思绪崩腾万千，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

江傲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依旧怔怔的站在那里。

“傲晴…”江傲枫叫了她一声，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江傲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替他掸去肩上的白雪。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她的肩膀，她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他手腕。

“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她的声音，如寒冬的冰锥，深深刺进他的心里。

江傲枫没有用任何语言辩解，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如果让我知道，这跟你有关…”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江傲枫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那你大可亲自来杀了我，我保证，绝对不反抗。”他不想再说任何刺激她的话，他明白他此刻心中的痛。

“傲晴，难道在我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吗？”他这句话一反常态，没有任何的自信。

“枫哥。”听到这个称呼，江傲枫身躯微微一震，自从他上次将江傲天挤出家族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我心里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对我的好，他给我的，甚至比不了你的万一，你一直在为我着想，但是他几乎都没有关心过我一丝一毫。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替代的，你明白吗？”

江傲枫沉默许久，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接受，但是我明白。”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到此刻，我已经明白了，我永远都不可能胜过他在你心中的位置。这种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顿了顿，他继续道。“你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吗？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讲出来。”

江傲晴点了点头。

“我是旁系出生，小时候，我和我父亲生活在乡下，那一年，我们爆发了瘟疫，我父亲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流离失所的灾民，冲进我家里，抢走了所有的钱粮。我恨他们，到今天我也恨。”他双手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指节也开始发白。

“母亲她带着我外出讨饭，有一次，我讨到一个馒头，我开心得要死，想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我开心的拿去找母亲，然而，当我回家的时候，母亲她已经……”

江傲枫停住了话头，过了半晌，他才继续说道。

“这种卑微的经历，你自小出生高贵，肯定不会理解的。”他故意说了一句刺激对方的话，却看不到对方表情有任何的波动，又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就对自己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整整一个月时间，我就靠着讨饭，来到了家族，在家族内，我一直努力的修炼，好几次，因为太过于冒进，差点丢了性命，但是这些，我都不怕，因为我对自己下过誓言，我要做江家最优秀的子弟。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天赋有限，老天是很不公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十分的努力，未必赶得上一分的天赋。有些事情，就好像天命已经注定，但是就在那时候，我遇到了你……我一直以为，我也知道你对傲天的心意，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不够优秀，所以，我恨傲天，我做梦都在想有一天，会打败他。那时候，你肯定就会对我倾心了。”

“枫哥……”江傲晴刚要说话，江傲枫打断了他的话。

“你听我继续说。”他苦笑一下。“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想错了，无论他是什么样，你对他的那种感觉，不会减少一分。我在想，我是多愚蠢，才一直执迷不悟。”

“谢谢你。”江傲晴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想了很久才说道。

“好了。”江傲枫几十年来藏在心里的话，今天一口气都说了出来，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只管去做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就在第二天，江傲晴辞去了江家子弟培训的武师任务，消失在了众人视线，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家族培训的新人们心里纷纷猜测，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